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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有生之年,狭路相逢》梅子黄时雨的好看吗
这是《恋上,一个人》番外里有关 蒋正楠和许连臻的结局,看到的时候很兴奋。
番三 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
卧室里的小阳台上,跟很多人家不同,许连臻用花草和舒适的沙发把这里打造成了自己的小天地。
许连臻拥着抱枕在小阳台的沙发上窝了整整一个晚上。此刻的大雁城,熹微晨光正在一点点地揭开黑色幕纱。
昨晚从徐凌铭的酒宴回来后,到现在她还一直处于震惊不已的状态。
“蒋正楠!”她低低地念出这个名字,艰涩无比。
这几年,她没有刻意留意,也没有刻意回避,所以她知道一些他的事情。比如在她离开洛海半年后,他就与钱会诗
结婚了;比如,他与钱会诗去巴塞罗那度蜜月的报道;比如他与钱会诗携手一起出席各种活动;比如一年多前他父亲被
带走协助调查的新闻。最近的,则是他一年前跟钱会诗离婚的新闻。
但是,她仅仅只是知道而已。就像看一个top star的花边新闻一样,一扫而过。她心中再没有当初的酸楚了,是时
光,把一切的悲伤都熬成了淡淡的过往。
在离开洛海前,她最后一次打他电话。那个时候,她就在心里头默默地告诉自己:“许连臻,为了孩子,你给他打
三个电话。无论怎么样,你至少为孩子努力过了。以后不会后悔,哪怕是面对孩子,你也不会觉得内疚。”
她确确实实给他打了,一个,两个,整整三个电话。最后是贺君接的,她却听到他前所未有的冷酷厌恶之声:“你
问她,是嫌钱少还是想参加我的婚礼?你告诉她,从今以后,不要再打电话来了。”
哪怕打电话之前,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。但听到他那些话的那个刹那,许连臻还是感受到了心脏处那箭穿心般的痛。
从今以后,她与他再没有以后了!
其实,最初最初的时候,她就知道了是这样子的结局。可他千方百计地威胁她回到他身边,偶尔偶尔的时候,她总是希望那里头会有一点点的爱和欢喜。
是啊,在她心底不可告人的地方,她曾静希望过,他威胁她,就像很多电视里头的男主角一样,是因为爱,
然而,许连臻发现她错了。跟从前一样,她不知道为什么。他对她,无论是什么,心里都从来未曾有过爱。
有了孩子后,许连臻设想了几千次几万次,如果她告诉他,会是怎么样的结果,可是,无论想多少次,她都想不到她与他的未来到底在哪里。他那冷冷的眼神,毫不留情的话语,令她觉得,或许她一不小心说出口,孩子们就会从此离她远去。
他最后给她的话语,终于是给了许连臻所要的绝望。然后,她借此绝望地转身,绝望地离去,再没有一点点的贪念了!
至此后,他对她而言,不过是旁人而已。
他结婚的时候,网络、电视的报道铺天盖地,那个时候的她,确实非常非常难过,心里那里疼得喘不过气来,几近窒息。大约肚子里的孩子们都感受到了,在里头不停地踢着她。她永远记得她抚着肚子,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,对孩子们说:“宝宝,你们乖,不要踢妈妈了,让妈妈好好地哭这最后一次。哭完了,妈妈就永远不会再哭了。”
孩子们很乖很听话。于是,她抱膝坐在窗帘后面,静静地泪流满面。眼泪随同那些与他的记忆一起在空气里头一点点地碎裂消亡。
那一次以后,再看到与他相关的报道,便真的可以做到若无其事了。因为是她答应过孩子们的。
昨晚的重遇,那么猝不及防。更令人哑然失笑的是,她居然被安排在与他同意桌子。整整一个晚宴下来,她便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,跟着所有人做反应。不过不幸中的万幸,至少她做到了表面上的泰然自若。
那些年,其实她与他之间到底是什么,许连臻一直不明白。哪怕这些年过去了,许连臻还是一样不清楚!那些爱欲缠绵的温软过往,他身体的灼热温度,他的唇,他的吻,偶尔半梦半醒间忆起,她都觉得是自己做了几场连绵不尽的梦。
在昨晚数个小时里,她与他连眼神也未对视过,真正地恍若陌生人。
倒是贺君,在她和年东晟双双离开之际,候在门口与她打了招呼:“许小姐,你好。”
许连臻从从容容微笑;“贺先生,祝你也一切都好。”
贺君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欠了欠身:“谢谢,许小姐,再见。”许连臻含笑道别:“再见。”
就这样离开了,回到了家。
一切平静得像是深潭里头的死水,一点儿波澜也没有。
而她,在窗帘后的小露台上,凝望着大雁城的万家灯火,窝了整整一个晚上。
反正是睡不着了,许连臻从沙发里头起身,揉着僵硬的脖子,趿拉着拖鞋,除了卧室。去菜市场买点儿虾蟹,给孩子们熬最爱吃的海鲜粥吧。如果运气好,还可以买到一些土鸡蛋,给孩子们做鸡蛋布丁。
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,便是这两个孩子,她让他们永远没有父亲。可哪怕是自私,她也要把他们留在身边。只因世间有了他们,她才能体会生活里头的各种小确幸与小美好,她才会觉得人生这般没有遗憾。
现在的天气,冷热均匀,温度适宜,是大雁城最好的季节。许连臻沿着街道,漫步而行。几年下来,这个城市对她而言,连空气都是那么熟悉。曾经的五福、洛海,反而成了生命里的过客,匆匆而过。
当年,她跟第一次离开洛海时一样,斜跨着那个包包,失魂落魄地再一次来到大雁城,敲开了娇姐家的门。
就在娇姐小小的房间里住下来,想要继续帮忙打理服装店。娇姐心疼她,怎么也舍不得她这个双身子的人继续忙碌。后来,年东晟知道她回来后,便第一时间给了她一些可以在家里完成的设计工作。
感谢娇姐和年东晟,这些年来像亲人一样地接纳她,照顾她和孩子们。如果没有他们,她一定会艰辛许多许多倍。
这些年来,她过得很好,乐在其中,累也不觉得累。如果说有一点点瑕疵的话,大概就是孩子们问她:“妈妈,爸爸呢?爸爸在哪里?”
真的不要以为电视电影里头这种镜头很矫情,实际上生活就是这么矫情的,孩子们就是这么问她的。
可她无法像电视里的女主角那样撒谎说:“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。”很远很远的地方,一般代指天堂。蒋正楠活的身体健康,美妻在怀,各种顺风顺水,哪怕是分开了,许连臻还是无法这么诅咒他,更何况从距离长短来说,洛海离大雁城并不远。
记得在孩子们第一次问她的时候,她为孩子们的早熟停顿了一两秒,然后抿嘴微笑,细细解释:“事情是这样子的,爸爸和妈妈手牵手,走啊走啊,一不小心走散了。妈妈找啊,找啊,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爸爸……”许连臻摊着双手,作无奈表情,“所以啊,妈妈也没办法告诉爸爸有你们这么可爱的两个宝宝,你们明白吗?”
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,娇憨地继续追问:“妈妈,那为什么爸爸不来找我们呢?”
许连臻再度失神了数秒,方道:“爸爸当然也在找我们,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找到。”
孩子们锲而不舍:“那爸爸什么时候可以找到我们?”许连臻揉了揉孩子细软的发丝,望着窗外:“妈妈也不知道。”
回过神来后,许连臻还不忘语重心长地叮咛一句,结果那一次谈话:“所以,跟大人们逛街的时候,你们一定要牢牢的牵着大人们的手。不然就会跟爸爸一样走散,再也找不到妈妈了。”
找不到妈妈,孩子们露出惊惶害怕的神色,重重地点头,以示明白。
此后,只要孩子们问起爸爸,许连臻都是这一番说辞。她欺骗了孩子们,渐渐地也欺骗了自己。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。她几乎也到了那个境界!
然而每当逛街吃饭购物的时候,看到手牵手的一家人,或是孩子们上幼儿园后,遇到由父亲接送的孩子,许连臻心里头不是不羡慕,不是不遗憾的。
现在孩子们大了些,想起爸爸的时候,居然会童言童语地安慰她:“妈妈,等我们长大的,我们会帮你找爸爸的。”
找不到了!
他已经有他的妻,很快便会有他的孩子。
她再也找不到他了!孩子们亦是!
那个时候,心里总会涌起难以描述的酸疼!
许连臻仰头望着白亮澄净的天空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想起过蒋正楠了!
买了食材回家,熬了满满的一锅粥,与孩子一起分享了一个香甜的早晨,然后把孩子们送到对门的娇姐那里,打着哈欠:“娇姐,你让保姆照看一下他们。昨晚失眠了,我回去补眠了。”
娇姐蹙眉道:“最近又有什么大的设计case吗?不是才接下华景的工程?”
许连臻扶额,做苦恼状;“是手头的一些其他活儿,卡住了,没灵感。你知道的啦,没灵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。”娇姐笑着弹去她衣服上的一点儿灰迹:“晚上让周阿姨给你炖猪脑。”
闻言,许连臻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;“我不要!。”娇姐笑着推她出门:“以形补形,谁让你做设计,这个最累脑子了。乖乖的,快去睡觉。”
屋子里没有了两个活宝,清净极了,却也让你受不了。许连臻翻来覆去,许久才入眠。
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,前尘往事纷沓而至。
一直到门铃大响了片刻,许连臻方懒懒的睁开眼。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。
十一月份天气,此刻天色已经全黑了。打开门,竟是保姆周阿姨。许连臻有些惊讶,叫她起床吃饭的事情从来都是娇姐亲力亲为的,便问道:“娇姐呢?”周阿姨:“来了个客人,年太太在陪客人聊天。”
原来如此!许连臻补问了一句:“我认识吗?”周阿姨:“那位先生第一次来。”
第一次来,那她应该不认识,许连臻不好随随便便地穿了居家服过去,于是折回房间,换了件宝蓝色的宽松毛衣,一条米色棉质打底裤。她除了工作时间,平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。
一进门,便看到娇姐在客厅陪着客人喝茶。居然不见两个顽皮到可以把家都拆了的小家伙,估计是在游戏房里折腾。
娇姐含笑着朝她招手:“连臻,过来。姐给你介绍一下小皮皮的恩人。姐啊,今天运气实在是好,福星高照,居然被姐遇到当年捐骨髓给皮皮的人……”
下一个瞬间,许连臻瞧见了那客人的侧脸,线条完美得犹如神祗,她倒抽了一口冷气,惊惶之下,娇姐后面的话便没有入耳。
竟然是蒋正楠!
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吗?怎么回事蒋正楠?怎么可能是蒋正楠?
她蓦地想起昨晚与贺君寒暄的时候,一旁的年东晟皱着眉头盯着贺君瞧了半响,后来在电梯里头,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:“这个人我怎么觉得很面熟,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见过。”想了半天,怎么也想不起来,拍了拍脑门无奈的叹息:“现在这脑子啊,记性不好喽。”
许连臻晃神半响,思绪回笼时听到娇姐在为她作介绍:‘连臻,这是蒋正楠先生,洛海人。“娇姐又含笑朝蒋正楠道:’这是我的一个妹妹,许连臻。”
蒋正楠的视线似是穿过了这些年的春夏秋冬,四季寒暑,终是缓缓地落在了她脸上,他凝望着她,谈谈微笑:“好久不见了》”
很多年后,许连臻问蒋正楠:“为什么会选择在娇姐家里见我?没有再装作不认识我?”蒋正楠吻着她,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因为在那里,有娇姐,你才没办法把我赶走。”许连臻侧头想了想,笑了出来:“那倒是,谁让你是小皮皮的恩人,娇姐最护着你了!你想想,到现在都还护着你。”
不过那个时候,许连臻只是很努力地保持镇静。饭后,娇姐示意许连臻把蒋正楠送下楼。娇姐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把她推销出去的机会,这一次也不例外!
两个人并肩而行,对许连臻,每一步都像拖着铅,让她举步维艰。短短的一段路,两人只是一片沉迷。她目不斜视地将他送至门口,蒋正楠出乎意料地别无他话,拉开了车门……
僵硬的身体,胸口处的感觉难以言状,许连臻一时间说不清是庆幸抑或是酸楚。庆幸他看见了孩子们,居然一点儿怀疑也无。这正是她想要的,可她酸楚什么呢?
临上车前,蒋正楠才转身对她微笑,淡淡地说:“相信我,我们会再见的。”
她猛地一震,仿佛点击般,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他。
蒋正楠眼里有她熟悉的志在必得,还有…..还有些她分辨不出的东西。
再度相遇,是与华景世纪徐总的聚餐。那一次年东晟有事,无法出席,她只好作为公司的全权代表参加聚餐。
推门而进,便看到蒋正楠堂而皇之地坐在席上。她进退维谷,只好上前。
她遇到了此生最尴尬的事情。堂堂蒋正楠居然剥了一碟子虾,毫不避讳地在徐总等人面前推给她。
许连臻的反应是“腾”地站起来,仿佛有毒蝎子在蛰她的脚。她极力镇静,对徐总道:“不好意思,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等她回来的时候,徐总等人已经不在了。偌大的包房里头只有蒋正楠,他说:“你不介意的话,陪我吃完这顿饭。”
许连臻客气微笑,仿若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个合作伙伴:“蒋先生,您慢用。我还有事,请恕我失陪了。”
蒋正楠在她身后说:’璇璇跟聂重之结婚了。她说她很像见见你。“许连臻止住了脚步。
璇璇,这些年来,她总是会想起她,那些甜美的笑,那些纯纯的好,在她最艰难的光景,她曾给她的友情,令她终身难忘。
想不到兜兜转转,她最后还是没有跟叶英章在一起。
“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,我们彼此谈成一点儿好不好?”
言简意赅地让她明白,她一直藏着掖着的秘密再也保留不下去了。
不久,蒋正璇陪着母亲陆歌卿特地来了一次大雁城,蒋正璇轻轻上前:“连臻。”而她亦只唤了她一声:“璇璇……”
两人再也没有言语,静静地望进了彼此的眼睛,有淡淡的水光。
陆歌卿见到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,一手拉着一个,迭声叫好,临走时,亦拉着连臻的手拍了拍,顿了半天,才欲言又止地道:“当年是……..”
许连臻打断了她的话,淡淡微笑“伯母,我明白的。养儿方知父母恩,我明白的,我都已经忘了。“
隔了一个星期,蒋母又亲自过来了,蒋正璇说:“连臻,你别嫌我妈烦。她现在也只有来大雁城这一点儿快乐时光了。”
如今的蒋家风雨飘摇,蒋父之事令蒋母数度住院,曾经雍容华贵的妇人,如今已见沧桑华发。
在许连臻的允许下,渐渐地,孩子们也习惯了蒋母和蒋正楠每个星期六星期天的陪伴,一直到有一天,来了一辆车把他们接到了洛海蒋家,许连臻方知道竟然是蒋父想见两个孩子。
后来为了两个孩子,她还是跟他结婚了。
只是到底意难平!
无论在孩子面前怎么样的互动,可人后的两人始终是淡淡的。蒋正楠待她,不能说不好,可总是少了写什么似的。
或许只能说他很小心翼翼地在接近她。
如果不是那一件血衣的话,或许两个人一辈子就只能淡下去了。
那日她洗了澡出来,进了更衣室,却看见他杵在衣柜前,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在发证。
蒋正楠缓缓地转过身来,许连臻也终于看清了那件衣服,是她一直搁在最角落里头的那件血衣。
她徐徐抬眼,望进了蒋正楠深潭似的双眸中,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头有一种奇怪的情形正喷涌而出。
他说: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这上头都是我的血。”
两人沉默着。
隔了片刻,他轻轻地道:“那一年,我除了车祸,醒来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看到你。可是你走了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我让贺君找侦探社查你,要不是你后来动用了那笔钱的话,侦探社根本就查不到你,也查不到小皮皮的病。”
他说醒来的唯一念头便是想看见她,许连臻顿时呆若木鸡。
“我当时那么恨你,恨不得活活掐死你。可我居然还傻兮兮地在公司里头颁布了一个福利措施,出资让所有员工享受体检,为的就是帮你寻找适合小皮皮的骨髓。可最后没想到,那个人竟然是我自己。”于是他与她做了那场交易,为了把她留在他身边。
“你回到洛海以后,我每天像疯了一样,想折磨你,不舍得;想对你好,不甘心。那个时候,正好出现了一个钱会诗……我开始与她成双成对,然后暗暗观察你的反应,你每天过得很开心,不是跟璇璇吃饭就是跟同事嬉闹。我告诉自己,蒋正楠你别傻了,许连臻喜欢的是叶英章。她一直喜欢的都是叶英章……她对你从来没有一点点的喜欢……”然后,她就向钱会诗求婚了!
许连臻仿佛被人点住了所有穴道,无法动弹半分。
“但是现在,我很像知道一件事情。”蒋正楠朝她一步一步走来,“许连臻,你只需要告诉我,你为什么留着这件衣服?你说。”
许连臻怔怔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接近。
蒋正楠:“都这么多年了,你为什么没有扔?为什么?”
蒋正楠说:“许连臻,我为你做了这么多,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?”
他一字一顿地道:“是因为我爱你,我那么那么爱你。只是这些你并不知道,我始终不让你知道。”
许连臻一直站着,她觉得自己站成了一座石像!
他说:“如果不是因为爱你,当年我为什么会给小皮皮捐赠骨髓?如果不是因为爱你,我为什么要胁迫你回来?如果不是因为爱你,我为什么到现在总是出现在你身边?”
他问她:“那么你呢?又是为什么呢?为什么留着这件衣服?为什么会给我生下俊文、俊佑这两个孩子?为什么?”他终于把所有的话都说出了口,那一刻,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。
许连臻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。
他不知道,她在等,一直在等,等一个人。
她那日决定嫁他,除了考虑孩子们,除了娇姐、璇璇等人的相劝外,还因为她看见了许小白。或许,现在应该要叫“老白”了。
黄昏里,他戴着徐小白静静地站在她的楼下,一人一狗,背景是夕阳西下的满目斑斓。他的身影在这光华极致中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寂寞苍凉。仿佛一只在等待,等待她的到来。
她从未想过此生竟还能看到小白,他没有把小白丢掉。
她缓缓地走近,小白似乎嗅到了她的气息,奔跑而来……
小白记得她。
她把头埋在小白清香隐约的毛发间,那一刻神志无比清明,轻轻闭眼,说出了自己的决定:“蒋正楠,我答应你。”
答应与他结婚,不管以后是一段覆辙还是一段延续!
后来的后来才知道,如果让狗狗不断地闻主人的气味,哪怕是主人一直没有回来,狗狗也永远不会忘记。这是贺君告诉她的。
那一天,贺君还告诉了她许多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,比如她父亲许牟坤怎么出院怎么住院,比如蒋正楠不止一次地去医院看望父亲,比如父亲的坟墓,比如那条项链,比如婚后的蒋正楠一直住在那个公寓,比如……
贺君到最后缓缓地微笑,说了一句:“蒋太太,你跟蒋先生都不小了。”
是啊都老了,再不相爱就老了!
番四 很爱很爱你
许连臻洗了澡出来,便看到蒋正楠在露台上远眺夜景。
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带她去巴萨罗那,入住同一家酒店。曾静在这里的那七天,一度是她人生最明媚的光彩。
虽然,后来知道是假的。可他给过她,整整七天,没有旁的人,只有他与她,还有他们的孩子。
在这里,不知道那只曾经拥有他与她共同血液的蚊子,有没有孕育出许许多多的后代。不知那影院里又在上映着什么悲欢离合,亦不知道当年转角的那家首饰店是否还在……
蒋正楠缓缓地转过身来,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,领子微松,袖子则卷到手肘处,晕黄的露台灯光下,深深地凝望着她。
岁月总是优待一个男人的,不得不承认,如今的他,哪怕仅仅只是嘴角微勾,漫不经心的一笑,便足以令人窒息了。
他缓步朝她走来,轻轻地拥着她,什么言语也没有。
若是让娇姐知道,她与他不过是初结婚,却已经到了不沟通的地步,娇姐会作何感想。
他解开了她的浴袍,他看到了。
蒋正楠搂着她的腰轻轻地跪了下去,虔诚无比地在她的腰腹上落下了一个吻。
眼眶毫无预兆地一酸,那个时候两个孩子太大了,她根本没有办法自然生产,于是,在三十七周的时候,选择了剖宫产。
如今,那个地方有一条细细白白的疤痕。
而他羽毛般的吻却是落在上头的。
他显然知道一切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一睁眼便捕捉到了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。
那一天,他竟然带了她去街边的那家手工制作戒指首饰的小店,女店主依旧胖胖的,笑容满面,她件蒋正楠推门进来,热情熟络地迎了上来,与他嘀嘀咕咕地说着西班牙语。
看着穿了卡其色工作服的蒋正楠,戴了面罩凝神专注地用焊枪在小坩埚内熔银,用特制的压片机压成小片,焊枪退火,熟练地将银片用小锤敲打,用吊磨机打磨。最后再煮银,拔丝,抛光。
然后,一个“J”字的挂坠便出现在了许连臻的眼前。
许连臻在那一刹那,想起了他曾经送给过她的那一条项链,一盒很精致的“J”字,缀着粉钻,小巧可爱。
她忽然恍然了过来,那是他蒋字的第一个字母。原来,许久许久之前,他便曾把他的姓赠予过她了。
蒋正楠用一根小银链把那个“J”字套了进去,亲手挂在她的脖子上。
没有任何纹饰,只是光裸裸的一个字母,却比任何礼物都叫她欢喜。
后来的几天时间,他们在兰布拉斯大道上随意闲逛,随行随停。只有,他一路都牢牢地牵着她的手,好像就要这么一路走下去,走一辈子!
之后的每一年的同一个时间,他都会特地留出时间,带她去巴塞罗那,带她去店里亲手制作首饰给她,以至于,她也渐渐学会了说西班牙语。
有一年,她一个人闲逛的时候,路过那家店,便推门而进。胖胖的女店主欣喜地从里头出来,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,然后邀请她坐下来喝咖啡,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。
最后女店主说:“我准备把店关了,你今天把你们存着的首饰取回去吧。明年你们再来的时候,或许我已经不再这儿了。”
许连臻懵然不解。女店主说:“蒋先生在带你来之前,每年都来一次,做戒指做首饰,一年一套,但他从来不拿走,只说寄存在我店里。”
打开女店主给她的手工银盒时,许连臻便怔住了。
里头居然有六套的银质手工戒指,项链,手镯,她一个一个地仔细看,她发现每个上头都有“JX”的字样。
那是他与她的姓,他与她的!
分开的那几年,他每年都来做一套首饰给她。
泪,毫无征兆地盈满了双眼!
他说过:“是因为我爱你,我那么那么爱你,只是这些你并不知道,我始终不让你知道。”
原来,他真的从来不让她知道。
他爱她!蒋正楠一直很爱很爱她!
番五 蒋俊文、蒋俊佑之童言无忌
蒋俊文和蒋俊佑的童言无忌
1#打屁股事件
双胞胎打架惹许连臻生气了,许连臻怒道:“你们再皮,再皮就把你们的屁股打成两块。”
俊文:“妈妈,屁股本来就是两块的呀!”说罢,还转头问俊佑:“对吧,弟弟?”
俊佑重重点头:“是啊,本来就是两块的。”
许连臻垭口无言,转头看到蒋正楠在一旁忍俊不禁。
2#芭比娃娃事件
小妹妹聂亦心来玩,许连臻拿出了很多买给她的玩具,其中一个是芭比娃娃。
聂亦心给芭比娃娃换衣服换鞋子,玩得眉开眼笑,正欢乐。
俊文左瞧瞧右瞧瞧,忍不住发问:“妈妈,这个叫芭比娃娃?”
许连臻点头:“是啊,芭比娃娃。”
俊文眼珠子骨碌碌的转,比画道:“可是她胸这么大,怎么可能是娃娃呢?”
许连臻,蒋正璇先是一愣,会意后便呆住了。
俊佑在一旁自得其乐地总结:“爷爷奶奶,爸爸妈妈,姑姑姑父,你们大人好笨啊,它肯定不是芭比娃娃,它是芭比妈妈。“
哈哈哈哈......
3# 生小妹妹事件
夜晚,两个小家伙怎么也不肯睡觉。
蒋正楠又哄又骗,不见一点儿效果,于是用了狠招儿:”你们要是再不乖,爸爸妈妈就生个小妹妹,以后就疼小妹妹,再不疼你们了。“
两个双胞胎你看我,我看你,最后乖乖地合眼睡觉了。
一段时间后,蒋正楠再次重复以上话语。
俊文问:”爸爸,你上次就在说生小妹妹,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生出来?”
俊佑看着哥哥,无辜的大眼睛一眨,似懂非懂地说:“那还用说,肯定是爸爸没用,所以妈妈生不出小妹妹来。”
没用。儿子们居然说他没用。蒋正楠为之晕倒!
4#打电话事件
俊文,俊佑在家玩打假电话游戏。
爸爸蒋正楠语重心长地教育道:“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,打电话也没什么好说的。既然要打,就打给自己的女朋友....”
俊文俊佑闻言,各自举起自己的小手手放在耳边。
一个道:“喂,笑笑在吗?”
另一个道:“喂,朱家琪,你要不要来我们家玩?”
全家顿时惊住了,然后乐晕了.
2019-12-26
其实一直很庆幸自己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娇姐聊育儿,从小到大的日记怎么着也有厚厚的七八本了。起因是那天心血来潮翻出来初中的日记,很多搞笑的片段,我拍照发在了群里,于是一波波回忆就涌了出来,一发不可收拾。发现自己从大二开始就停止了记录,而大二的确发生了特别多值得记下来的事情,我有些后悔。浪子回头金不换,我真的要捡起来这个习惯了,把纸质版换成电子版也不错。以前总觉得,网络时代,有聊天记录了害怕什么,想知道什么搜搜记录就有了。后来发现,浩如烟海的聊天记录,重要的东西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。而现在打着这些文字,我觉得以前那种写日记的快乐感觉回来了,很久很久都没有拥有过这种酣畅淋漓。让我惊讶的是,我以前的日记读起来竟像小说一样,明明应该是个毫无文采的流水账才对。啊哈,接下来就要进入今天的流水账了。
今晚发生的回忆杀真的激起了我强烈的记录愿望。本来准备重启6年没碰的网易博客,竟然停用了娇姐聊育儿?然后去新浪写,系统总出错,气得我。ok,fine,这也可以,很安全,没人看,极好的。
猪猪:“我的妈呀 以前都这么直白的吗” 发来一张QQ空间的截图---靠爷:darling,l love you @张瑾瑜;王若 璇:想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时候,才发现好友里面已经没有他了。也罢。都过去了。润泽,生日快乐
我:“woc, 他竟然真的把我删了
猪猪:“我记得璇和小靠掰了,我就在qq上骂小靠,我太社会了”
娇姐:“你那时候贼社会,谁都认识。”
我:“我还觉得润泽喜欢娇姐,娇姐还安慰我”
猪猪:“我也记得润泽喜欢娇姐 国槐也喜欢娇姐 ”
鱼儿:“雨石是不是也喜欢过娇姐”
娇姐:“?撕逼吗?咱俩现在去找泽哥对峙?”
然后我去翻了我的空间,竟然发现我公然在空间上和小思“打情骂俏?”他的情书我也发出来了,我俩还评论区开聊了??
鱼儿:“胖子的妹妹是谁啊?”
娇姐:“你吧”
小靠:“张瑾瑜翻脸不认人了!”
还翻出来了经典的:“今天你special了吗?”大家开始各种回忆。
2011年的说说:“我真傻,我凭什么浪费那个时间帮他们做PPT!最后居然没有用我的!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心痛?就为了那个不值得帮的人?”猪猪评论:你不傻,是爱太傻。胖子:你是对的,以后他会被你感动的。美怡:对不起…… 佳汐:他应该会理解吧,加油!尧姐:sorry~
"合着全班都知道我喜欢朱润泽 woc 我真丢人?”
猪猪发了一个我说说的截屏:有时候你不得不笑,表现得好像一切OK,然后,忍着泪水走开“
朱朱:“泽哥现在有对象吗”
娇姐“你可以发展一下 泽哥”
朱朱“你们可以再续前缘”
我“害,这样就不美好了。得不到的是最好的。泽哥就是我初中一个梦”
朱朱“灰色秋衣的男神”
我“真的帅啊 他是我眼里穿秋衣最帅的男子”
朱朱“我当时还觉得高翊箐戴墨镜贼帅呢,我脑子瓦特了“
我”那你是瓦特了“
朱朱: “你不许说 只有我能说” 天哪,少女心暴击,那种“只有我可以说他”的赶脚。
发了润泽的照片系列截屏,娇姐“你难道,有一个相册他?”
靠爷:”女人真的不行
的确ipod touch里面记录了太多跟他有关的东西,可是搬家都搬没了,回头找出来看看会觉得很有意思的。
我 “不能再聊了,重新喜欢上泽哥就不好了”
靠:“那现在我发个朋友圈不就好了 璇哥喜欢朱润泽!!”
娇姐 “我也发”
靠爷“ 有没有初中的感觉 底下评论
”我晕,我早就知道了
“是吗?疯了疯了
”不敢信……
“饿。。原来是他
“他不是跟灰灰吗?
“他不是跟小思吗?
”他不是跟杨国淮吗?
“王若璇!我们俩的事儿没完! 这条是我”
我:“啊哈绿帽子应该是我和靠爷的专属记忆。”
朱朱:“我也知道”
我: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太social了,哪个圈子都混"
朱朱:”我可是社会人。当时你们组成了失恋联盟,璇汇报鱼的消息,小靠汇报灰的消息“
过了一阵子我和靠爷又假装是初中生互相对骂
我“死小靠!”
靠爷“明明是你先骂我的 你道歉!”
我“你胡说!我不道歉”
朱朱:“梁彦博你这个2B竟然敢骂我家璇 信不信我抄家伙带一群人上畅水园揍你去!”
靠爷:“朱可心!你你你!坐公交车等着的!”
朱朱: “把你的牙全部撬掉!让你吃不了饭!” 朱朱的这个社会程度真的贡献了我今天的最大笑点。
靠爷“艹 你太社会了,我骂不过你”
连着好几条说说都是提到了靠爷,比如我”无语了,我什么都没干,我错了还不行吗”;“真的,真的想不到……我,真的”,小靠评论:“我不恨你了,单一你吼不要再惹我了,行吗,因为你原谅了我一次,所以,我不能不原谅你,但是鄙视还是继续的……” 再比如 我:”梁彦博你小子!死小靠!你不说出去难受是吧!”,小靠评论“我知错了!”
猪猪:“当时气死我了 小靠还敢鄙视你 哈哈哈以前太刚了 骂人直接发说说“
”发生了什么啊” 我绞尽脑汁,也没想出来,到底我为什么和小靠闹掰了。
娇姐发了一张我,娇姐,灰灰,国槐的合影,”这张图,我就是局外人“
猪猪画了两笔发出来说,”你不是。“
娇姐:“璇 你看”,说着发了一张她和润泽的合影。
我“草”
猪猪“石锤了”
娇姐“我和你泽哥合影了”
猪猪:“璇,揍她”
胖子发了两个头上青青草原的表情包。
然后她又发了一张小思搂着她的图片,“woc"
胖子: “????”
我:“woc"
胖子:”完了 绿了“
我: “你可以啊你,背着我,泽哥你也霍霍,小思你也霍霍”
朱朱:“塑料姐妹花,石锤了”
娇姐:“灰哥我俩去法国一年”
我:“灰哥,鱼儿先霍霍,你再霍霍,这个群里给我剩点啥!”
聊了会儿别的,娇姐又发来一张小思和猪猪的合影, “坏liǎo”
小靠“坏了 猪猪 怎么回ser"
我: “woc,这个群里的女人,有一个是清白的吗!”
过了一会儿,娇姐又发了一张润泽和小白的合影,“坏liǎo”
我:“璇哥心脏今晚承受了太多,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”
胖子“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”
我:“我给你写了篇博客, 叫,鱼儿如果你是男的你会嫁给我吗 你不记得了吗! 你说 会”
靠爷:“哈哈哈哈 我记得”
朱朱 “我爆笑 你这个四处留情的女人”
鱼儿“你这个女人就是在欺骗我小时候不懂事”
朱朱 “我以前对鱼儿很畏惧,觉得她这种优等生,看不起我这种社会人”
我 “我以前对鱼儿的感情很复杂”
鱼儿“说清楚我咋了你了”
我:“首先,你抢我男人;但是,你又给我抄你考试卷子。”
靠爷:“今天晚上可能我们群就要解散了,大家再互相看一眼吧
说得对 璇儿,加油,鱼儿反击啊 骂她! 朱朱呢 一起骂,煽风点火叫人打架”
鱼儿:“男人是抢着玩的,卷子是认真给你抄的呀。把你男人抢了,你才能看看我。”
我: “卧槽这回答无懈可击,是在下输了”
朱朱“鱼儿太nice了,竟然不掐架。要我我早开打了”
靠爷“被甜到了 你俩结婚吧”
我: “我也被甜到了。我本来想打架的。我天 鱼儿真是仙女啊”
靠爷:“璇哥喜欢张瑾瑜!!!”
朱朱:“你们这样显得我很社会 爱打架。呵呵,我退群了”
我:”瞎说,璇哥明明喜欢朱润泽。”
靠爷:“截图咯哈哈哈截图咯,石锤了,泽哥呦“
胖子:“其实初中就能感觉出来,张玉石是个帅胚子”
靠爷:“为什么你看男人”
我:“你为什么看男人”
胖子“真男人就该干男人”
我:“别人可以,别干我泽哥”
娇姐:“泽哥只能你干”
“报警了啊,要查封了”
我: “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”
天啊 我预感我会写很长,单独开一篇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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